容耀辉在给娴雅的书信中表达:我正经历着一场令人震惊的事件,一个年轻的生命正在重复大太太的悲剧,她的青春注定将像大太太一样,被埋葬在这座宏伟的府邸里。
当秀禾和容耀辉相遇时,秀禾正打算去巷子放风筝,因为她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
秀禾的母亲曾经在世时,告诉她在嫁出去之前要放飞一只风筝,只要风筝升上天空,秀禾就会得到幸福。然而,正是这次放风筝,开启了秀禾的幸福之路,同时也为她的不幸埋下了隐患。
在巷子里,她与容耀辉相遇了。容耀辉,是她生命中那个注定让她无法拥有的男人,他带给她无尽的爱情痛苦。
容耀辉当时骑着自行车经过巷子口时,远远地便瞥见秀禾在那儿放风筝,然而风筝却一直无法顺利起飞。他径直走向秀禾,对她说道:这样放风筝是无法让它飞上天的。首先,你需要拥有一个愉悦的心情来放风筝;其次,在一片广阔的原野上才最为理想,这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风筝才能顺利迎风而飞。
在郊外的广阔绿野上,耀辉骑着自行车带着秀禾一同前往。微风轻拂,天空湛蓝云朵白,两位年轻男女手牵着风筝尽情奔跑。秀禾眺望着高高飞扬的风筝,笑容洋溢在她纯真的脸上。
“瞧,它的飞行高度是如此之高,宛如要触摸天空!”耀辉兴奋地指着在高空中飘动的风筝对秀禾说道。
秀禾用手一把扯断了风筝的线,风筝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容耀辉感到困惑不解,而秀禾却带着伤感地说道:那个风筝就代表着我自己,我想让它飞走,因为不久之后,我将变成另一个人。风筝象征着自由,它也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耀辉目送秀禾离去,沉思不已。他曾以为这只是一次平凡的偶遇,然而他却不知道眼前这个离去的秀禾将成为明天要成为他大哥娶的三姨太。
在婚礼当天,只有大太太是真正开心的,而新娘和新郎却感到失意。耀辉勉强扮演起了新郎官的角色,他对即将成为他妹妹的新娘毫无所知,他只希望尽快结束这场荒唐可笑的婚礼。
红盖头遮挡的黑布被揭开,新娘子的容貌展露在众人面前。她就是当日与容耀辉一同放风筝的秀禾。容耀辉注视着秀禾脸颊上滑落的两行清泪,神情恍惚。最后,在大太太的催促下,容耀辉将秀禾迎入了家门。
耀辉默默地注视着秀禾远去的背影,一声不吭地将所有新郎的衣饰都脱下来塞进大太太的手中,然后毫不迟疑地离开了容宅。此刻,他终于理解秀禾当天为何说“我即将变成完全不同的人”。
傍晚,他回到了家,心生愧疚地给女朋友娴雅写信。他描述着一个年轻人正不停重演大嫂的悲剧,而自己,作为新时代的年轻人,却成为这悲剧的罪魁祸首,承担了亲情所带来的后果。
然而,他再次扮演了同谋的角色。他特意前往城市找到了自己的长兄,并非为了享受声色犬马的生活,而是为了让他回家一趟,见见那位自己已经娶进门却还未完婚的美丽女子。
耀辉在容公馆感到压抑和沉闷,即使与娴雅见面也不能改变他的心情。他向娴雅表示自己有责任,如果发生任何不幸的事情,那是因为他决定娶她进门。
耀辉深深憎恨自己,他意识到大嫂一个人孤独地守着空房已经够可怜了,而他却因为亲情,把另一个无辜的女孩带进了家门。年仅十七八岁的秀禾将为一个可以成为她父亲的男人生孩子,这是大太太安排给她的命运,而耀辉也在背后推波助澜,然而秀禾的命运并不由大太太或他自己掌控,而是由大哥容耀华来决定。他对大哥是否喜欢秀禾感到不确定,如果大哥不喜欢,那么秀禾将成为第二个大嫂,这将是她一生的不幸。耀辉越发感到自己对秀禾有着不能逃避的责任。
秀禾进入婚姻后,每天晚上都会被噩梦所困扰。她对容家那座阴森恐怖的大宅、大太太对于婚姻的强烈执着感到不安。此外,红色喜帐和从未谋面的丈夫也让她感到害怕。为了排解内心的压抑,她只能通过阅读书籍来安抚自己。然而,她无意中将自己代入了一位被人遗弃的主人公的故事之中。在梦里,她常常会看到一个与她父亲几乎相同年龄的男子自称为她的丈夫。他会触碰她的身体,但那冰冷陌生的感觉却让秀禾感到恐惧。
大太太无法想象出秀禾内心的巨大恐惧,她只考虑自己:我将永远与老爷在一起,而你,秀禾,也不能离开他。无论何时,甚至直到生命终结,你都不能离开他。因为你是属于老爷的,也是因为你是我的,而我则必须属于老爷,所以你也必须归属于他!秀禾不希望让大太太伤心,只能顺从她的命令,全力以赴地扮演好小妾的角色。
耀辉质问秀禾:你难道真的乐意与一个如同你父亲一样的人共度一生吗?秀禾当然不愿意,然而算命先生曾预言她注定守寡,因此她只得顺从命运。至少她还能够陪伴大太太身旁,这是秀禾终生最感激的事情。
耀辉并不认为报恩就等同于放弃自己的幸福。因此,他特意向大太太提出请求,希望允许秀禾去读书。他深知读书是秀禾唯一的乐趣,只有通过读书,秀禾才能感受到作为人类的尊严。尽管已经失去了生活中最重要的自由,但偶尔拥有一些简单的快乐也能为平凡无趣的生活增添色彩。在耀辉再三的请求下,大太太终于同意了。
接着,耀辉带着宛晴和秀禾一同学习。他们还一起照料快要枯萎的素心兰,见到秀禾用铲子拍土时,耀辉忍不住伸手想要抓住那把铲子,却无意中握住了秀禾的手。秀禾立刻愣在了原地。这是她第一次与男人的手相触,也是她第一次与耀辉的手相触。然而,她并没有想要挣脱,甚至希望这双手能够永远紧握在一起。她回想起他们放风筝的那天,在那时他们的手曾经碰在了一起。
然而,耀辉似乎毫不在意,他轻轻地放开了秀禾的手,解除了她紧握住的土壤,同时说道:“不要过于拥挤,否则会限制它的生长自由,就像人一样。”
两位年轻男女凭借隐秘的情感相互交织,时光仿佛快速溜走。耀辉和秀禾不再在意彼此的身份,他们沉浸在一个独属于他们俩的世界中,任何人都无法干涉。
耀辉的照顾和温柔打动了秀禾的心灵,使她无法抗拒,只想陷入其中。她并不确定自己是否已经爱上了容耀辉,但她明白容耀辉对她来说绝对是非同寻常的。
尽管容耀华是她合法的配偶,但只有容耀辉才在她最困惑、最无助、最阴暗的时刻陪伴她,像一个真正的丈夫。容耀辉鼓励她追求自由、追寻幸福,他给了秀禾生活的价值和意义,成为她在容家中所有希望和动力的来源。
由于来自社会的压力,秀禾和容耀辉被迫分隔开来。
总有许多遇见只能匆匆而过,不能每一次相遇都能化为长久相伴。秀禾和容耀辉那份不被人知晓的爱情,最终还是在这庭院之中逐渐消散了。
容耀辉心急如焚,渴望着无视一切困难带着秀禾离开。然而,最终他还是屈服于亲情和社会的压力。孩子在秀禾的腹中承载着容家的未来,也是秀禾报答恩情的唯一机会。秀禾被道德的束缚所压迫,无法建立自己的幸福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只能勉强接受与容耀辉的分离。
秀禾在离别前悲痛地对容耀辉说道:“耀辉啊,如果来世还能相遇,我愿意成为你的妻子。你给了我快乐和幸福的体验,但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宝贵的东西,如亲情和恩情……请你回去吧,将娴雅接回来,她是一个值得你真心去爱的好姑娘。”
容耀辉已经对未来失去了希望,他抬起已经麻木不仁的腿,拖着冰冷的身体走到秀禾身旁。轻轻整理了一下秀禾凌乱的头发,他说:“秀禾,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说完,他默默地离开了房间,心情沉重得像一潭死水。他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看见年迈的大哥、大嫂站在门外。他毅然决然地走出了这个曾经给他带来梦想,而如今却让他心碎的房子。
容耀辉离开后,带走了秀禾的所有快乐和幸福。现在大太太和容耀华和好如初,耀辉仍与秀禾相伴,他们唯一的孩子也要留在容家。而秀禾却一无所有,她唯一的期望就是生下孩子后能离容家越远越好,然后在宁静祥和的地方为自己已经破碎的身体寻找自由之所。
秀禾心中充满了困惑,不明白为何自己的一生都如此沉闷。她跪在母亲的灵堂前,向母亲倾诉着内心的痛苦:“娘啊,我真的太累了,太累了……好像从出生开始就只顾着为别人着想,许多人因为我找到了幸福,而我却一无所有……娘,你曾说过风筝飞起来时我会感到幸福快乐,可现在风筝已经飞走了,而我成了无用之人。娘啊,你能回答我吗?”
在期盼已久的那一天,秀禾终于迎来了难产的痛苦,她忍受着巨大的痛楚。与此同时,耀辉和娴雅正在教堂举行他们神圣的婚礼,教堂里充满着欢乐和平静的氛围,与容家上下紧张而沉闷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大太太和容耀华希望让秀禾留在身边,但她却坚决不愿意,毕竟经历了千辛万苦,她终于顺利地生下了孩子。
教堂里响起了圣歌,伴随着孩子的啼哭声。秀禾的面色苍白如同天空中的云朵。她断断续续地对太太说:“太太,孩子已经出生了,一旦孩子降临,我就可以摆脱一切束缚了。”她僵直的眼神失去了光彩,却流露出一种满足感,仿佛她真的没有任何留恋之情,真正实现了无牵无挂。“尊敬的主人夫人,橘子终于变成了红色,我要化身风筝飞向苍天,听见母亲在呼唤我......”
秀禾离开时,眼睛依然微微张开,仿佛还在期盼着某种东西的到来!
纷飞的纸钱仿佛化作雪花,在空中翩翩起舞。远处,一只洁白的风筝突然断了线,向着蓝天飞得更远。尽管风势强劲而急促,但风筝依然顽强地升上了高空,那是秀禾的灵魂升入天堂!
她的悲剧是由于她对命运始终抱有希望,然而却被困在一个限制了自由意志的环境中。尽管如此,她仍然天真地渴望着那些无法实现的东西,她没有意识到一个人越是无能为力,就越需要隐藏内心的真实想法。她在面对命运时展露出来的丰富情感,最终也成为了命运对她的致命打击。
秀禾的整个人生都是为了他人而度过的,她在十七八岁时就展现出了成熟的一面。父亲去世、母亲病重以及哥哥的无能,剥夺了秀禾作为少女应有的快乐,使她过早地变得成熟起来。
当大太太拿出钱来帮助秀禾一家时,秀禾感到无奈,但还是收下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秀禾不愿意采取这种方式,但有时候生活并没有给予我们选择的机会,只能随着命运的洪流前行。
当秀禾对人生感到无望时,容耀辉的出现成为她迷茫中的指引,他将代表幸福的风筝放上天空,紧密地将秀禾的后半生与他自己的幸福联系在一起。
容耀华娶秀禾进门后,他的丈夫容耀华却一直不露面。然而,在秀禾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容耀辉总能准时出现。两人在容宅长时间共度的日子里,年轻的男女之间激荡而又无法释放的情感逐渐演变成了爱情。然而,这种不能被公开的感情注定要在封建礼教的桎梏下成为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