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hjnbcbe - 2024/10/2 16:42:00
在小区广场，我常常看见一个奶奶：我早晨出门，她坐在那里；我中午回家，她坐在那里；我中午出门，她还坐在那里；如果下午下班，天还亮着，她仍旧坐在那里。广场上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而她一直在那里。后来，熟悉了知道：她的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两个儿子都有自己的房子，也都很忙，孙子和孙女上学也很忙，一个月或者两个月或更长才来一次。《橘子》也是一个独居老人的故事：老奶奶独自一个人住在一个院子里，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吃橘子，吃到第9个，发现一颗种子，在院子里埋下种子，“叮叮，嘭”长成一颗橘子树，吸引来一群想吃橘子的小娃娃，院子里有了快乐；“叮叮，嘭”长出的却一个小小、小小的橘子，老奶奶念咒语，晚上在树旁发愁，盖上围巾，想尽了办法。当娃娃们再出现时，“叮叮，嘭”橘子长得大大大的，掉进了老奶的怀里，这群娃娃开始剥橘子，橘香飘满院子。作者中川李枝子被称为“日本国民童书作家”，绘者山胁百合子的画风很可爱，这一对姐妹花，共同创作了《不不园》和《古利和古拉》，深受儿童的喜爱。作为幼儿园的保育员的中川李枝子，在与孩子的相处中，她发现，游戏和食物是让孩子开心快乐的事物。《橘子》就是基于此创作的绘本。和孩子们共读，“尝一尝”“画一画”“玩一玩”橘子，是常见的水果，每个孩子都有吃的经历，在共读时，我们准备好了橘子，让孩子们看一看它的颜色，形状；摸一摸有什么感觉；闻一闻它的气味；剥一剥体验劳动的过程，这时教室里飘满了橘子的香气，有的孩子已经开始吃了，美味水果的诱惑难以扺御，“孩子们，吃吧。”大家吃完了橘子，我问：橘子，是什么样子的？孩子们纷纷发言，每个人都在描述自己的橘子，有的还忍不住用手比划，“把你们的橘子画出来吧。”孩子们迫不及待地拿起笔表达自己。《当孩子遇见书》中告诉我们，一起看绘本的孩子们有满满的共通体验。这是数不尽的玩耍素材。我们就用“叮叮，嘭”这个咒语来让孩子练习“蹲”“立”“举手”。当说“种下种子”，孩子们就蹲下；“叮叮，嘭”长成一棵橘子树；孩子们立起来……锻炼孩子的运动能力，提高平衡能力。《橘子》在幼儿园是一本很棒的绘本，给孩子带来了参与的快乐。一遍又一遍地读，我的心渐渐沉重了起来。老奶奶真的爱吃橘子吗？绘本开头点出“老奶奶特别喜欢吃橘子”，并讲述“今天已经吃到第九个了”、“发现了一颗种子”的快乐和立即埋下种子的过程等等，一直在强调对橘子的爱。但当孩子们围着“大大的大大的橘子”时，老奶奶只是在旁边静静地看着，闻着满院的香味，我读出了“爱吃橘子”只是表象。老奶奶的着装以灰、蓝、绿为主，只有点缀的橘子才让人感到一丝暖意，再看老奶奶双手捧橘子的样子，让人感到她捧得是一个小小的火炉，温暖着她的心。虽然老奶奶很神奇——一个简单的咒语，种下的种子长成参天大树，结出一个小橘子；一条围巾，小橘子长得大到几乎抱不动，但是她只有一个人的孤独却死死纠缠着她，唯有橘子才是温暖的源泉。老奶奶爱的不是吃橘子，而是橘子带给她温暖的感觉。树上只有一个小橘子，老奶奶失落仅仅因为“和孩子们说好了”吗？老奶奶一直自己居住在这个院子里，很孤独，有了这棵橘子树有了变化，几个孩子光临了这个小院，围着橘子树，又说又笑，老奶奶找到了久违的快乐，爱上了小院的热闹。当孩子提出要橘子时，我们可以想象到老奶奶的快乐。老人最怕什么？什么都干不了，不中用，是老人的痛点。我们的老奶奶发现了这颗种子，还把它种成了茂密的橘子树，引来了很多小孩子，当孩子提出想橘子时，老奶奶感觉到的是劳动成果获得了认可，当橘子很小且只有一个时，最重要的是对自己的否认和失望。于是“用围巾把橘子盖上了”，掩盖住心里的难过。橘子不仅仅是水果，它有更多的含义上衣装饰的橘子是老奶奶衣服中唯一的暖色，也只有这里让人感到让人一丝暖意，老奶奶的孤独身影在白色背景中更显凄凉。为什么旁边有一大筐，老奶奶仍然双手“捧”着橘子？橘子已然成了一种寄托物，它陪伴老奶度过孤独时光；当吃到一颗种子，老奶奶无比珍视地看着它，它是一颗希望的种子，埋下它，也就有了希望。它长成了一棵橘子树，高大茂密，也构架起了老奶奶和孩子的桥梁，橘子成了彼此的祈盼。因为孩子的到来，橘子在老奶奶心中的位置被嬉笑的孩子代替。老奶奶也不再守着橘子，不停地吃，而是细心地去照料这棵橘子树，从早到晚，盼望着许多橘子结出，但是只有一个小小的小小的橘子，老奶奶很不安，夜里也无法入睡，她怕孩子们失望，更怕没有孩子来小院的孤独。绿色的围巾就是最后的一丝希望，她把希望给了这个小小的橘子，这小小的橘子长成了很大很重的橘子，给孩子们带来了快乐，这也正是老奶奶的快乐。书翻了一遍又一遍，记忆也一页一页地翻出来。我小时候，与奶奶家离得很近，几步的距离，3岁时就往返于我们两家之间，有时做了坏事就躲到奶奶家，即使追来也有保护伞。高中时，上学很累，回家就赖在床上不愿动。几个月才去奶奶家，踏进奶奶家门口的那一刻，心中泛起了一股悲凉的感觉：夕阳下，树上仅有的几片叶子在冷风中瑟瑟发抖，还有一两片叶子支撑不住跌撞着掉下来。奶奶头发零乱，孤零零一个人立在那儿，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那一刻，我的心紧紧揪在了一起。于是，每次放假回家都去奶奶家转转，哪怕只陪着说几句话，奶奶的脸上都洋溢出幸福的笑容。其实，人到老年，对物质已经没有什么欲望，只想儿女绕膝，不孤单。可有几个老人能享受到？像我们提到的那位老人，孩子们都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小家，要为家而奔波，就很少回妈妈家了，所以就留下了孤零零的老人。特别是自己的孩子上了幼儿园后，如果暑假回不去，就只有过年了。我曾经问过几个老人看大的孩子，他们都感觉回老家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老人在家干什么呢？该抽空回家看看爸妈了。